筑路文苑
走进非洲文化之旅
发布时间:2015年09月10日    来源:    
    “Lodge”,字典里的意思更接近于我们概念中的农庄,有酒吧、泳池,可以食宿。卢萨卡有许多大小规模不一的“Lodge”。赞比亚人修建的茅草屋像长在大地的蘑菇,两三朵便凑成了Lodge里安静的餐屋。Lilayi Lodge的餐屋像极了童话里温暖的森林小屋,壁炉里还留着白色的草灰,浓浓的咖啡香弥漫每一个角落。餐屋前是一个浅蓝色的游泳池,随着哗哗的水声在阳光下轻轻闪动。
    世人皆知非洲贫穷,然这里的贫富差异之大却也令人咋舌。世界对非洲的“死亡援助”一定程度上助长了财富向个人的集中,在大量外国企业进驻之前,贫者愈贫、富者愈富是无法撼动的趋势。每个第一次走进Lilayi Lodge的人都会以为这是富人的天堂,独特的非洲建筑、难得一见的泳池、甚至庄园里的绿化都需要斥巨资打造,不论是建造者或是游玩者都应该是“实力雄厚”。但是,在营地20分钟车程内不少于5家Lodge的存在以及Lodge中遇到的各种各样的人慢慢告诉我们:Lodge是他们的一种生活现象,是当地民众向往自由、平等、享受的生活态度的体现。
Lodge,为成就生活自由的梦想
    据说,许多初来赞比亚首都卢萨卡的人都会遭遇一个相似的苦恼——迷路。道路纵横交错且建筑都极为相似,迷路也在情理之中。每次接到同事打来的求助电话,我都会告诉他们:“先找到自由路”。自由路、独立路、大东路、大北路,就是构成整个卢萨卡城市路网的骨架,在卢萨卡随处可见以自由命名的东西,随时可听到豪放的非洲音乐、遇到随性起舞的人群,无一不是赞比亚人追求自由生活的表达方式。
    Lilayi Lodge距离我们只有十分钟车程,主人是两位祖籍英国的米勒先生。他们曾在项目部施工用水紧张时伸出援助之手,允许项目部到他们的农场免费取水。来来往往的我总是会碰到在无边麦田里漫步的他们,在一次次微笑中,我们逐渐建立了难以言说的信任。两位米勒先生都是胖胖的,四十有余,我向他们解释道:“在中国,有四十不惑的说法,也就是到四十岁就会明白了自己一生想要的”。大米勒先生似乎很同意这种说法,当初舍弃英国国籍,放下稳定的工作,举家来到赞比亚继承父亲那400亩近乎荒废的土地时也曾犹豫过,因为不是很确定自己为什么远走他乡,但是近两年他开始“越活越明白”,用他自己的话说:“原来内心一直有着对自由生活的梦想,就像渴望站在收割机上闻着迎面吹来的风里有泥土和麦粒的香味”,而如果不是因为脑海中对这个画面的想象,也许他现在有完全不同的人生。“会行走在钢筋水泥构建的大厦里、埋没在无尽的陌生人中,穿相似的西装上班、走相似的路线回家……”,他仰头看着天空,向我描述着另一种生活。我坦言,“如果是我,可不敢做这个决定”。他摸摸胖胖的肚子微笑着回答我:“为了自由的生活”。
    为自由,所以Lilayi Lodge特别建在森林的最深处,虽然没有猛兽,但是途中偶尔也会被斑马、长颈鹿拦住去路;虽然设置了大门,但是没有消费的打算,保安大叔也会笑着祝愿进入庄园的每一个人拥抱愉快的一天;甚至连草坪都是和森林相连,偶尔会有一两只说不出名字的动物跑出来,和你对视良久然后毫无征兆的撒腿跑开。Lilayi Lodge承载了米勒先生生活自由的梦想,也成就了走进Lodge的所有人感受自由的希望。
    7月,交工赞比亚项目的新水池建成,米勒先生也要开始农场新的一轮耕种,我与同事去感谢他一年来的帮助。临行前他突然问我:“Elen ,你为什么来到这里?”我脱口而出“为自由的爱情”。7月的阳光里,米勒先生灿烂地和我挥手。人生路上,原来我们早已做出了与米勒先生相似的决定:“为自由”。
Lodge,一个关乎平等的美丽约定
    周日是Lodge最热闹的时候,除了午餐需要预定之外,Lilayi Lodge 还是随进随出;各种肤色的孩子在游泳池嬉戏中,每个人都能在这里找到属于自己的角落。圣经中有关于上帝为阻止人类成功建造通天塔而将世界分割成不同语言区域的传说,而真正的平等融洽有时候偏偏不需要言语的沟通,互不干扰的相处在Lodge是一种无声的约定。在这里遇到Able,让我对此又有了新的认识。
    Able是我们项目部新招的小车驾驶员,个子高大,黑得发亮,我们私下里都叫他“大块头”。“大块头”很实诚却少了些驾驶员的机灵,最初总是有同事说他不记得常去的道路,不太灵活。他大概也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所以我找他谈话的时候,他低着头双手合十,我知道他是害怕失去这份工作。我告诉他:“在中国企业,能力是唯一的通行证,我不能决定你的去留,当然上帝也没办法决定”。我给了他一周时间让他向老驾驶员请教,从记住道路、熟悉车辆状况等基本技能,到上车锁门、察言观色等细节,一周的时间Able像换了个人似的,成为大家都认可的“大块头”。而每次领工资的时候,他是唯一一位不需要认真核对出勤日的司机,“我相信您”,虽然收获了他的信任,但是他从不称呼我为Elen。
    在Lodge遇到“大块头”是让我觉得很惊讶的一件事。因为我知道对一个普通的驾驶员来说,这里的一瓶啤酒可能是他们半天的工资,而脱下工作服的他体面地和我打着招呼,从容地向我介绍他的妻子和孩子,并和我聊起有关中国的故事,第一次叫我Elen,丝毫没有工作时的拘谨。我笑着和他说:“Able,你今天很特别!”他突然愣了一下,突然有些往日的紧张:“因为在这里你不是我的上司”。这是一句令我意外的解释。上百年的殖民统治毕竟在这里留下了深深的痕迹,很多新入职的驾驶员在与中方管理人员相处时会不自觉的“卑躬屈膝”,等级观念无可避免的存在于每个当地人的血液中。而在Lodge,一瓶啤酒也许会比路边的酒吧要贵上两倍,但是却可以让任意一个可以付得起它的人得到平等与体面。
    过周日,我因为有急事需要提前离开,本想对前来结账的侍应说“Able的消费由我来付”,但是害怕违背他为平等而走进这里的初衷,所以只付了我和同事的部分,依旧给了侍应小费。他回报我以礼貌的感谢,我微笑着对他眨眼:“是为你平等的服务”。
Lodge,享受生活的快乐和美好
    相比Lilayi Lodge 世外桃源般的独立,更靠近城市的Sandy’s Lodge显然更与赞比亚亲近,连侍应都带着非洲人的开放与乐观,刚下车便收到特别的问候。“你好,中国!”,带着独特的非洲口音,把所有在场的中国人都逗乐了,这个名字为Felix的侍应后来也成为了我的赞比亚朋友之一。
    Felix和所有没有去过中国的非洲人一样,对这个经常出现在新闻中的国家充满了好奇,每当遇到我就借机和我聊“中国”。我告诉他中国的人口有13亿,是14个赞比亚那么多时,他的嘴张得可以放进鸡蛋;我告诉他,中国城市里出门可以坐地铁、坐公交、还可以坐出租车,像从卢萨卡(赞比亚首都)到芒古(赞比亚西方省)的距离可以坐火车、坐高铁、还可以坐飞机,高铁的速度可以达到300公里每小时,所以到芒古只要两个小时就够了,根本不要8个小时的大巴,在他眼神里充满神往。最后我告诉他,我来赞比亚就是来修路,卢萨卡南部区那些新修的道路都是我的同事完成的。他兴奋得差点把我抱起来,跳着说要为我们工作。
    据说,他后来真的找到了我们项目劳工管理部。我的同事告诉他,我们的企业会按照法律支付所有的加班工资,但是我们也需要每一个工人努力的工作,也就是说加班是家常便饭。几经考虑,他还是回到了Sandy’s Lodge,做回了快乐的侍应,也给了我一个很“非洲”的解释:“如果我努力工作、挣更多的钱是为了让自己快乐地生活,那我没必要牺牲现在的快乐来换取”。我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反驳他的理由,也许是因为苦尽甘来、未雨绸缪的中国思维根深蒂固。然而文化的差异被意识到的那一刻,也是接受与改变的开始。
    Felix说近段时间有越来越多的中国人出现在他们的Lodge,这个新闻里的国家终于真实地走进了他的生活。而在我们项目部,施工单位少有的定期放假也不得不实行起来。工作两周后,在他们来领工资的时候,我也会开心地冲他们喊着:“伙计们,明天你们就可以尽情享受生活了!”他们就会冲我唏嘘:“才一点点假期”。但是我无法向他们解释,在这个每天都在和时间赛跑的行业,这一天的假期是接受认同他们思维方式的一个标志。“enjoy life”这简单的两个单词也正悄悄改变在这片土地上的中国思维方式,坚持快乐,又何尝不是另一种美好。
    7月,赞比亚最冷的季节已过,阳光和煦如北半球的深秋。我们惊喜地发现曾经被大家称为“龙门客栈”的Green Lodge随着道路的完成也进行了扩建;小米勒先生说他的Lodge突然来了几头大象,让我有时间的时候一定去看看上帝赐给他的礼物。我暗暗在想,莫非它们也是追寻“自由”而来。“大块头”Able已经适应了中国企业的行为方式,一跃成为其他新手的“老师傅”;Felix每天在工作中都会遇到中国人,掌握中文也提升很快,在每次遇到他还是会问我们的路修到哪里了。我打趣他是“瞎操心”,当然他也会哈哈大笑的回答,其实他是“穷开心”。
    在非洲,我们经常打趣说教堂比学堂多,足球场比操场多。因为一个可以避风挡雨的地方就可以成为他们坚持信仰的圣堂、只要有一片空地就无法阻止甜蜜感受运动的快乐。贫穷与所有美丽的梦想并不矛盾,追寻自由、感受平等、享受生活,正是这些看上去虚无缥缈的这些词汇,支撑起无数个需要不菲金钱打造的Lodge在贫困的非洲长存。美丽的Lodge,就像一个盛满梦想的盒子,像一个展现人们美好希望的窗口,如何不引人向往呢?  
(浙江交工集团有限公司   陈爱玲   姚青松   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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